起世因本经卷第四
隋天竺沙门达摩笈多译
地狱品下
「复次,诸比丘!彼阿毗脂大地狱中,诸众生辈,生者有者乃至住者,以恶不善业果报故,从于东壁光焰出已直射西壁。到已而住,从于西壁光焰出已,直射东壁,到已而住;从于南壁光焰出已,直射北壁;从于北壁光焰出已,直射南壁;从下向上,自上射下,纵横交接,上下冲射;热光赫焰,腾沸相激。彼等于中,以此六种大勐火聚,掷诸众生,以着其中,乃至受于极严切苦。命既未终,乃至略说,彼不善业未毕未尽,于其中间,具足而受。
「复次,诸比丘!彼阿毗脂大地狱中,诸众生辈,生者有者乃至住者,以恶不善业果报故,经无量时长远道中,见狱东门忽然自开。是时,彼狱诸众生辈,以见闻彼开门声故,走向彼处,走已复走,大速疾走:『我等今者至于彼处,决应得脱。我等今者达到彼处,应当大吉。』彼等众生,如是走时,走复走时,速疾走时,其身转更炽然光焰。譬如世间有力壮夫将大火炬逆风而走,而彼火炬,更复转然焰炽勐盛。如是如是,彼等走时,走已复走,如是走时,身诸支节,转复炽燃,举足之时,肉血离散,下足之时,其肉还生。又复彼等,如是奔走,欲近门时,为彼等故,门自然闭。众生尔时,于彼狱中,热铁地上炽燃光焰,一向闷绝,覆面而踣。彼等于中,既覆踣已,即烧其皮,烧皮已次烧肉,烧肉已烧筋,烧筋已烧骨,烧骨已至髓,髓出已即时烟出,烟出已复出烟、大出烟。彼等于中,乃至次第受极严苦。命既未终,略说如前,未尽彼恶不善之业,乃至往昔人非人身所作来者,于中具受。
「复次,诸比丘!彼阿毗脂大地狱中,诸众生辈,生者有者乃至住者,以诸不善业果报故,经无量时长远道中,是时彼狱南门西门乃至北门,还如是开。时彼地狱诸众生辈,闻彼开声,向门而走,走已复走,乃至大走,作如是念:『我等今者,当于此处,必应得脱,我等于今定当脱了。』彼等如是大驰走时,其身转复炽然勐烈。譬如壮夫手中执持大乾草炬逆风而走,彼炬既然,转复炽盛。如是如是,彼等众生,走已复走,乃至大走。作是走时,彼等身分,转更炽燃,举掷足时,肉血俱散,欲下足时,肉血还生。及到门时,彼门还闭,彼等于中,热铁地上,炽然焰盛,专一向走,既不得出,其心闷乱,覆面倒地。彼等于中,既倒地已即烧身皮,既烧皮已次烧其肉,既烧肉已复烧于骨,乃至彻髓,洞然烟出,其烟熢[火*孛],复出赤光,烟焰相杂,热恼复倍。彼等于中,受极严苦,略说如前。乃至寿命未得终尽,恶不善业未灭未离未变未散,乃至往昔若人非人身造作者,一切悉受。
「复次,诸比丘!彼阿毗脂大地狱中,所有众生,乃至住者,以诸不善业果报故,为彼地狱火所烧时,眼所见色,皆是意中所不憙色,有意憙者而不现前。非意所好、非是好者,不爱之色、不善之色,而恒逼恼。耳所闻声、鼻所闻香、舌所取味、身所觉触、意所念法,皆是意中所不憙法。若非意憙,非可爱法,而来现前,凡有境界皆是不善。彼等于中,以是因缘,恒受极重苦恼麁澁,其色恶故,其触亦然。乃至寿命未得终尽,恶不善业,未没未灭,若于往昔人非人身造作一切诸恶业者,悉皆具受。
「复次,诸比丘!更何因缘,彼阿毗脂大地狱者,称阿毗脂大地狱也?诸比丘!其阿毗脂大地狱中,于一切时,无有须臾得暂受乐,乃至如一弹指顷时,是故称彼大地狱者,为阿毗脂也。如是次第,具足受苦。诸比丘!彼大地狱诸众生辈,经无量时长远道中,乃至从彼阿毗脂中大地狱出。出已驰走,走已复走,乃至大走,欲求屋宅、求覆求洲、求归依处、求救护处,诣黑云沙五百由旬小地狱中。入已乃至略说,最后到第十六寒氷地狱,具受众苦,彼处命终。」
此中世尊说如是偈:
「若人身口意造业, 作已向于恶道中,
如是当生活地狱, 其中可畏毛竪处。
经历无数千亿年, 死已须臾还复活,
怨雠各各相报对, 此由众生更相杀。
若于父母起恶心, 或佛菩萨声闻众,
此等皆当堕黑绳, 彼处受苦极严剧。
教他正行令邪曲, 见人友善必破坏,
彼等皆堕黑绳狱, 两舌恶口多妄语。
乐作三种重恶业, 不修三种善根芽,
此痴人辈堕合狱, 彼等于中久受苦。
或害羊马及诸牛, 种种杂兽鸡猪等,
并杀诸余虫蚁类, 彼等堕于合狱中。
世间怖畏相多种, 以此逼切恼人故,
彼堕磑山等狱中, 搥押臼杵舂擣苦。
贪欲恚痴恶使故, 回转正理令别异,
判是作非乖法律, 彼为刀劒轮所伤。
若倚强势劫夺他, 有力无力皆悉取,
故作如是诸逼切, 彼为铁象所蹴蹹。
若乐杀害诸众生, 身手血涂心严恶,
常行如是不净业, 彼等当生叫唤中。
诸种触恼众生故, 于叫唤狱多被煑,
彼中复有大叫唤, 此由谄曲姧猾心。
诸见稠林所覆蔽, 爱网弥密所沉沦,
常行如是最下业, 彼则堕于大叫唤。
若至此大叫唤中, 炽然铁城毛竪处,
其中铁堂及铁屋, 所来入者悉烧然。
若作世间诸事中, 多诸恼乱众生者,
彼等当生热恼狱, 受诸热恼无量时。
世间沙门婆罗门, 父母尊长诸耆旧,
若恒触恼令不憙, 彼等皆堕热恼中。
生天净业不乐修, 所爱至亲常远离,
如是之事憙作者, 彼皆当入热恼狱。
恶向沙门婆罗门, 并诸善人父母等,
或复害于其余尊, 堕热恼中常被煮。
恒多造作诸恶业, 不曾发起一善心,
如是人向阿毗脂, 当受无量众苦恼。
若说正法为非法, 说诸非法为正法,
既无增益于善者, 彼等皆当入阿毗。
活及黑绳此两狱, 合会叫唤三为五,
热恼大热共成七, 其阿毗脂为第八。
此等八是大地狱, 严炽苦切难忍受,
恶业之人所作故, 其中小狱有十六。」
尔时,世尊说此偈已,告诸比丘,作如是言:「汝诸比丘!今应当知,彼之世界于两中间,别更复有十地狱住。何等为十?所谓頞浮陀地狱、泥啰浮陀地狱、阿浮地狱、呼呼婆地狱、阿吒吒地狱、搔揵提迦地狱、优鉢罗地狱、波头摩地狱、奔茶利地狱、究牟陀地狱。诸比丘!于彼中间,有如是等十种地狱。诸比丘!何因何缘,其頞浮陀地狱,名为頞浮陀也?诸比丘!彼頞浮陀地狱之中,诸众生辈,有得如是色身形体,譬如泡沫,是故名为頞浮陀也。复更于中有何因缘,其泥啰浮陀,名为泥啰浮陀也?诸比丘!彼泥啰浮陀地狱之中,诸众生辈,有得如是色身形体,譬如肉片,是故名为泥啰浮陀也。又复于中何因何缘,其阿呼地狱,名为阿呼也?诸比丘!彼阿呼大地狱中,诸众生辈,受于严苦逼切之时,叫唤唱言『阿呼阿呼』,甚大苦也,是故名为阿呼呼也。又复于中何因何缘,其呼呼婆,名为呼呼婆也?诸比丘!彼呼呼婆地狱之中,诸众生辈,为彼地狱极苦所逼切时,叫唤唱言『呼呼婆』,是故名为呼呼婆也。又复于中何因何缘,其阿吒吒地狱,名为阿吒吒也?诸比丘!彼阿吒吒地狱之中,诸众生辈,以极苦恼受逼切时,称叫唤言『阿吒吒』,亦不能自口中出舌,是故名为阿吒吒也。又复于中何因何缘,其搔揵提迦,名为搔揵提迦也?诸比丘!彼搔揵提迦地狱之中,火如是色,譬如搔揵提迦华,是故名为搔揵提迦也。又复于中何因何缘,其优鉢罗,名为优鉢罗也?诸比丘!彼优鉢罗地狱之中,火如是色,譬如优鉢罗华,是故名为优鉢罗也。又复于中何因何缘,其究牟陀地狱,名为究牟陀也?诸比丘!彼究牟陀地狱之中,火有是色,譬如究牟陀华,是故名为究牟陀也。又复于中何因何缘,其奔茶梨迦,名为奔茶梨迦也?诸比丘!彼奔茶梨迦地狱之中,火有是色,譬如奔茶梨迦华,是故名为奔茶梨迦也。又复于中何因何缘,其波头摩,名为波头摩也?诸比丘!彼波头摩地狱之中,火有是色,譬如波头摩华,是故名为波头摩也。
「诸比丘!譬如憍萨罗国中,二十佉啰迦(佉啰迦者隋言二十斛),乌麻高满不槩令平,而于彼中,有一丈夫,满一百年,取一乌麻。如是次第,满百年已,复取一粒乌麻掷出。诸比丘!掷彼憍萨罗满二十佉啰迦乌麻尽已,如是时节,我说其一頞浮陀寿,犹未毕尽。且以此数,略而计之,如是二十頞浮陀寿,为一泥啰浮陀;二十泥啰浮陀,为一阿呼;二十阿呼,为一呼呼婆;二十呼呼婆,为一阿吒吒;二十阿吒吒,为一搔揵提迦;二十搔揵提迦,为一优鉢罗;二十优鉢罗,为一究牟陀;二十究牟陀,为一奔茶梨迦;二十奔茶梨迦,为一波头摩;二十波头摩,为一中劫。
「诸比丘!其波头摩地狱处所,若众生辈,离彼一百踰阇那住(踰阇那者隋数四十里也),为彼狱火光焰所烧;若离五十踰阇那住,诸众生辈,皆盲无眼;若离二十五踰阇那住,诸众生辈,身之肉血自然破散。诸比丘!其瞿迦梨比丘,为于舍利弗及目揵连边,起诽谤心、浊恶心已,死后即生彼波头摩地狱之中。生彼处已,从口生焰,出长十肘(肘长二尺)。于其舌上,自然而有五百具犁,恒常耕之。诸比丘!我于余处,未曾见有如是色类而自损害,所谓于诸梵行人边,心生垢浊,自损故、恶心故、不利益心故、无慈心故、无净心故。诸比丘!是故汝等应须于彼诸梵行边,当起于慈身口意业,如我所见,昼夜起慈身口意者,常受安乐。是故汝等诸比丘辈,皆当如我所见所说,汝应昼夜常起慈心,汝等应当如是习学。」
尔时,世尊说此伽陀:
「世间人辈当生时, 舌头自然出斤斧,
所谓口中说恶故, 还自损害割其身。
应赞叹者不称誉, 合毁辱人反谈美,
如是名为口中诤, 以此诤故无乐受。
若人博戏得资财, 此是世间少言诤,
清净行边起浊心, 是名口中大斗诤。
如是三十六百千, 泥啰浮陀地狱数,
及五頞浮陀地狱, 堕彼波头摩狱中,
以毁圣人致如是, 缘口意业作恶故。
「诸比丘!彼界中间,复有诸风,名曰热恼。诸比丘!彼等诸风,若来到此四世界中,而此四洲世界所有诸众生辈,生者住者,彼皆一切,皆散皆灭皆坏皆无。譬如苇荻,若被刈已,不得水时,乾坏无有。如是如是,诸比丘!彼界中间,所有诸风,名热恼者,彼等若来此四界时,此四洲界所有众生,一时皆悉乾坏无有。彼等以此内轮圆山、大轮圆山二山所障,是故彼风不来到此。诸比丘!彼轮圆山、大轮圆山,能作如是最大利益,为此四洲四世界中诸众生等,作依业故。
「复次,诸比丘!又于彼处世界中间,有诸风吹地狱,烧煑众生身肉脂髓,臭秽熢[火*孛]气响种种不净。诸比丘!彼风若来到此四洲世界中时,尔时四洲世界之中,所有众生乃至住者,彼等皆盲无复眼目,以其气恶臭处勐故。然彼轮圆及大轮圆二山障碍,以障碍故,不来于此。诸比丘!彼内轮圆及大轮圆二山,能为此四洲界诸众生等,造作如是最大利益,成诸众生依止业故。
「复次,诸比丘!又彼界中,更有大风,名僧伽多(僧伽多者隋言合会)。诸比丘!彼风若来此世界中,则四大洲及诸八万四千小洲,并余大山,及须弥留山王,悉能擎举,去地令高一俱嚧舍(四肘名一弓,千弓名一俱嚧舍),举已能令分散破坏,乃至二三四五六七俱嚧舍地,既擎举已,悉能令其星散破坏;乃至高一踰阇那地,擎举星散破坏如前,如是二三四五六七踰阇那地,擎举破坏悉令分散,乃至一百踰阇那地,既擎举已分散破坏,及二三四五六七百踰阇那地,擎举已碎分散破坏,亦复如前;乃至一千踰阇那地,既擎举已尘散破坏,及二三四五六七千踰阇那地,悉擎举已分散破坏。诸比丘!譬如壮健有力丈夫,以手搦取麦[麸-夫+戈]一把,高擎举已,于虚空中,粉末分散悉令碎坏。如是如是,诸比丘!彼世界中,最大极吹僧伽多风,若来到此四洲界中,尔时此界四方大洲,并及八万四千小洲,余诸大山及须弥留山王,擎举高一俱嚧舍地,分散破坏,略说如前,乃至七千踰阇那地,既擎举已,尘散破坏。诸比丘!但以得彼内轮圆山、大轮圆山二山障碍,以障碍故不来于此。诸比丘!彼内轮圆、大轮圆山,二山威德,有如是力,能大利益,为此四洲四世界中诸众生等,作依业故。
「复次,诸比丘!于彼世界中间之外阎浮洲南,有阎摩王宫殿住处,纵广六千踰阇那地,七重牆壁、七重栏楯、七重铃网,其外七重多罗行树,周匝围绕杂色可观,七宝所成,所谓金银鞞琉璃、颇致迦赤真珠、车璩马瑙等,七宝之所成就。于彼四方各有诸门,彼等诸门,皆有却敌楼橹台殿、园苑华池。其诸华池及园苑内,有种种树,其树各有种种众叶,及种种花,与种种果,弥满遍布种种香熏,种种众鸟各各自鸣。复次,诸比丘!别有一时及三摩耶,其阎摩王以恶不善业果报故,于夜三时昼三时间,自然而有赤融铜汁,在前出生。当如此时,其王宫殿,即变为铁,于先所有五欲功德,在目前者,皆没不现,若在宫内,即于宫内如是出生。时,阎摩王见此事已,怖畏不安,诸毛皆竪,即便出外,若在宫外,即复于外如是出生。时,阎摩王心生怖畏,战动不安,身有诸毛,一时皆竪,即走入内。时,守狱者取阎摩王,即便扑着热铁地上,炽燃勐盛一向光炎,扑仰卧已,即以铁钳用开其口,以洋铜汁置于口中。时阎摩王,即烧脣口,烧脣口已次烧于舌,既烧舌已即烧咽喉,烧咽喉已,即烧大肠及小肠等,次第燋然,从下而出。即于彼时及三摩耶,其阎摩王作如是念:『所有众生,以其往昔身作恶行、口作恶行、意恶行者,彼等皆受如是种种形色苦恼,心不憙处,譬如地狱诸众生辈。我今亦然,并及余者,若共阎摩王同作业众生之辈。呜呼!愿我从此捨身死已,堕和合中,共于人间相逢受生。尔时,我于如来教法中,当得信解。尔时,我于彼处,当得信解,具足已剃除须发,着袈裟衣,正得信解,从家出家。我于尔时出家已,和合不久,若善家子为何事故,正得信解,从家出家,即彼无上梵行尽处现见法中,自得通证。作具足已,愿我当行,我今已尽生死,已立梵行,应所作者,皆作办讫,更不复于后世受生。』诸比丘!其阎摩王,或复有时发如是等求习善念。于彼时中,其阎摩王所住宫殿,还成七宝种种出生,及天五欲功德现前,悉皆具足。当于彼时,其阎摩王复作是念:『所有一切诸众生辈,以身善行口意善行,愿于彼等,各各皆受如是安乐,譬如空住诸夜叉辈,如我今者,自余阎摩王,所有同集业众生者。』
「诸比丘!世间凡有三种天使。何等为三?所谓衰老及病、死也。诸比丘!有一种人,以自放逸,身行恶行及其口意行于恶行。而其彼人,身口及意行恶行已,彼因缘故,身坏命终,向于恶趣,生地狱中。其守狱者,驱彼众生,即时将向阎摩王边白言:『天王!此之丈夫,昔在人中,纵逸自在,不善和合,恣身口意,行于恶行;然此以其身及口意行恶行已,今来生此。是故天王!善好教示,善好诃责。』时,阎摩王问彼丈夫:『汝善丈夫!昔在人间,第一天使,善好教示,善好诃责,汝岂不见彼之天使出现生耶?』彼答言:『天!我实不见。』时,阎摩王复更告言:『丈夫!汝岂不见往昔世间有人身时,或作妇女、或作丈夫,衰老相现,摩诃罗时,齿缺发白,皮肤缓皱靥子遍满,状如乌麻,伛偻背曲,跛跂而行,步不依身,恒常偏侧,颈皮宽缓,如牛咽垂,脣口乾枯,喉舌燥澁。身体屈折,气力绵微,喘息作声,犹如挽锯。向前欲倒,倚杖而行,既离盛年,肉血消尽。羸瘦趣向未来世路,举动尫弱失壮时形。乃至身心,恒常战慄,其诸支节一切悉皆疲懈已不?』彼人答言:『天!我实见之。』
「时,阎摩王复更告言:『汝愚丈夫,无有智慧。汝昔既见如是相貌,云何不作如是思念:「我今身上,亦有是法、亦有是事,我今亦未离如是法,我今具有如是老法。既未得离,我今应当为身口意亦可造作微妙善业,使我当有长夜利益安乐报也。」』时,彼丈夫即答言:『天!我实不作如是思念。何以故?以心纵荡行放逸故。』时,阎摩王,又更告言:『愚痴丈夫,若如是者,汝自懈怠,行放逸故,不修身口及意善业。以是因缘,汝当长夜,得大苦恼,无有安乐,是故汝当具足受此放逸行罪,当得如是恶业果报,如彼放逸丈夫受者。又汝丈夫,此之苦报恶行业者,非汝母作、非汝父作、非兄弟作、非姉妹作、非国王作、非诸天作、亦非往昔先人所作,是汝丈夫,自于身中,作此恶业,今自聚集,汝还自当受此报也。』
「尔时,彼世阎摩罗王,具以如是第一天使,善好教示,诃责彼已,复更次以第二天使,善好教示,诃责告言:『丈夫!汝岂不见第二天使世间出也?』彼答言:『天!我实不见。』王复告言:『丈夫!汝岂不见,往昔世间作人身时,四大和合,一旦乖违,若妇女身、若丈夫体,患苦困笃,或在小床或大床上,以自屎尿污秽于身,宛转粪中不得自在。卧起行坐,皆人扶持,或人洗拭,或人抱出,或有与饮,或复与食。』彼人答言:『天!我实见之。』王复告言:『丈夫!汝见如是,若巧智者,云何不作如是思念:「我今亦有如是之法、我今亦有如是之事、我亦未离如是患法、我亦自有如是患事。既未免脱,应自觉知,我今亦可作诸善业,若身若口若意善业,为我当来长夜,作于大利益所大安乐处。」』彼人答言:『天!我实不作如是思念,以懈怠心行放逸故。』王复告言:『丈夫!汝今既是行放逸者,懒惰懈怠不作善业,若身若口若意善业,汝何能得长夜利益及安乐报?是故汝当修行善事,若行放逸,随放逸故,汝此恶业非父母作、非兄弟作、非姉妹作、非王非天,亦非往昔先人所作、非诸沙门及婆罗门等之所造作。此之恶业,汝既自作,汝还自受此果报也。』
「时,阎摩王依次以此第二天使,善好教示,诃责彼已,依次更以第三天使教示,诃责彼丈夫言:『汝愚丈夫,汝在人间作人身时,岂可不见第三天使世间出生?』彼答言:『天!我实不见。』」
「时,阎摩王复告彼言:『汝丈夫!岂可不见彼世间时,若复妇女、若有丈夫,随时命终,安置床上,将向于外,以杂色衣,而覆其上。又作种种斗帐轩盖而普周匝,为诸眷属之所围绕,绝诸璎珞,举手散发,或将灰土以坌头上,最极悲恼号咷哭泣,或言「呜呼」、或言「多多」、或言「养育」,举声大叫,搥胸哀恸,种种语言,酸切哽楚,汝悉见不?』彼丈夫言:『天!我实见之。』
「时,阎摩王复告彼言:『丈夫!汝昔既见如此之事,何不自作如是思念:「我今亦有如是之法,我身亦有如是之事,我既未脱如是之事,我亦有死,亦有死法,未得免离。我今亦可作诸善业,若身若口若意善业,为我长夜作大利益作安乐故。」』时,彼丈夫即答天言:『我实不作。何以故?以放逸故。』时,阎摩王复告彼言:『丈夫!汝今既是放逸行者,以放逸故不作善业,亦不聚集其余诸善,谓身口意,为汝长夜作于利益,当作安乐,是故汝今有如是事。依放逸行,以放逸故,汝自招此恶不善业。汝此恶业,非父母作、非兄弟作、非姉妹作、非王非天,亦非往昔先人所作,又非沙门婆罗门作。丈夫!汝此恶业,是汝自作自聚集故,得此果报,汝还自受。』时,阎摩王具足以此第三天使,教示诃责,勅彼丈夫,言语讫已,即弃捨之。时,守狱者种种取彼丈夫手臂,以头向下,持足向上,即掷置于诸地狱中。」
世尊尔时说伽他言:
「众生造作恶业已, 死后堕于恶趣中,
时阎摩王见彼来, 以悲愍心而诃责:
『汝昔在于人间时, 可不见于老病死,
此是天使来告示, 云何放逸不觉知?
纵身口意染诸尘, 不行施戒自调伏,
如此云何名有识, 而不造作利益因?』
尔时如法阎摩王, 作是诃责罪人已,
彼即喘息心恐怖, 战惧便作如是言:
『以我昔共恶朋友, 闻善意中不憙作,
贪欲瞋恚所缠覆, 不作自利故损身。』
『汝既不修众善因, 唯造种种诸恶业,
愚痴今日当得果, 彼业受来地狱中。
如此一切诸恶业, 非父非是母所作,
亦非沙门婆罗门, 非是国王非诸天。
此直是汝自造作, 诸恶业子不净故,
自既作此诸恶业, 今当分受此恶果。』
彼王以是三天使, 次第诃责罪者已,
阎摩罗王于彼时, 弃捨诸罪众生去。
时阎摩世所住者, 即便取彼丈夫辈,
牵将向于地狱中, 极大可畏毛竪处。
四边相向有四门, 四方四维皆整顿,
诸院垣墙皆是铁, 用铁周匝以为栏。
炽然勐热铁为地, 光焰严盛烟火合,
遥见可畏心已惊, 严炽焰赫难可向。
犹如一百由旬内, 大火炽然悉弥满,
其中所烧众生辈, 皆由往昔作恶因。
被于天使之所诃, 而心放逸无觉察,
彼等即今长夜悔, 皆由往昔下劣心。
所有智慧诸人等, 若见天使来开导,
应当精勤莫放逸, 诸圣法王善巧说。
既见闻已须恐怖, 诸有生死穷尽处,
一切无过于涅槃, 种种患尽无有余。
至彼安隐则快乐, 如是见法得寂灭,
所谓诸怨皆已度, 自然清净得涅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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