摩诃僧祇律卷第四
东晋天竺三藏佛陀跋陀罗共法显译
明四波罗夷法之四(杀戒)
佛住毗舍离,时毗舍离有一病比丘,婴患经久治不时差。看病比丘心生疲厌,便语病比丘言:「长老!我看病久,不得奉侍和上、阿阇梨,亦不得受经诵经、思惟行道。长老疾病既久治不可差,我亦疲苦。」病比丘言:「当奈之何?我亦患厌苦痛难忍,汝若能杀我者善。」是比丘即便杀之。诸比丘闻已,以是因缘具白世尊,佛言:「呼彼比丘来。」来已,佛广问上事:「比丘!汝实作是事不?」答言:「实尔。世尊!」佛言:「痴人!汝常不闻我无量方便称赞于梵行人所,身行慈、口行慈、意行慈,供养供给所须。汝今云何手自断人命根?此非法、非律、非如佛教,不可以是事长养善法。」佛告诸比丘:「依止毗舍离比丘皆悉令集,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,乃至已闻者当重闻。若比丘手自断人命根,是比丘波罗夷,不应共住。」
复次佛住毗舍离,时有一病比丘,得患经久治不能差。看病比丘心生疲厌,便语病比丘言:「长老我看病来久,不得奉事和上、阿阇梨,不得受经诵经、思惟行道。长老疾病既久治不可差。我亦疲苦。」病比丘言:「当奈之何?我亦患此苦痛难忍,汝若能杀我者善。」是比丘言:「世尊制戒不得自手杀人。」病比丘言:「汝若不能自手杀我者,汝可为我求持刀者来。」是时看病比丘便往鹿杖外道所语言:「长寿!汝能杀某比丘者,当与汝衣钵。」彼便如语杀之,取其衣钵。诸比丘闻已,以是因缘具白世尊,佛言:「呼看病比丘来。」来已,佛问看病比丘:「汝实作是事不?」答言:「实尔。」佛言:「痴人!汝常不闻我无量方便称赞于梵行人所,身行慈、口行慈、意行慈,供养供给所须。汝今云何求持刀者断人命根?此非法、非律、非是佛教,不可以是事长养善法。」佛告诸比丘:「依止毗舍离比丘皆悉令集,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,乃至已闻者当重闻。若比丘自手断人命,求持刀者令夺人命,是比丘得波罗夷,不应共住。」
复次佛住毗舍离,时有长病比丘、有看病比丘,乃至语长病比丘言:「我不得受经诵经、思惟行道,又复从人求索随病饮食、汤药,人皆厌我,我亦疲苦。」病比丘言:「当如之何?我亦患此苦痛难忍,汝能杀我者善。」是比丘言:「汝不闻世尊制戒,不得手自杀人耶?」病比丘言:「若尔者,汝为我呼持刀者来。」比丘复言:「汝不闻世尊制戒,不得求持刀者令杀人耶?」病比丘言:「今当奈何?」看病比丘言:「汝但自求活、不欲死,若欲死者汝自有刀,可用自杀、亦可饮毒、用绳自勠、投坑赴火、抱石沉渊,自杀之法亦甚众多。」作是赞说已,乃避出外。时病比丘于后自杀。诸比丘以是事贝白世尊,佛言:「呼彼看病比丘来。」来已,佛广问上事:「汝实尔不?」答言:「实尔。」佛言:「汝常不闻我无量方便称赞于梵行人所,身行慈、口行慈、意行慈,供养供给所须耶?汝今云何誉死叹死?此非法、非律、非如佛教。不可以是事长养善法。」佛告诸比丘:「依止毗舍离比丘皆悉令集,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,乃至已闻者当重闻。若比丘自手断人命,求持刀与杀者,教死、誉死,是比丘得波罗夷,不应共住。」
复次佛住毗舍离,广说如上。时鹿杖外道杀比丘已,甚大忧恼作是念言:「我今云何断梵行人命作是恶法?我命终后将无堕恶道入泥犁中。」尔时天魔波旬常作方便增长诸恶,便于空中语外道言:「汝莫愁恼畏堕恶道。所以者何?汝今所作脱人苦患,未度者度,功德无量。」时彼外道即作是念:「我杀比丘乃获大福,能使诸天随喜赞善。」作是念已,后持利刀至僧房中及经行处,处处唱令语诸比丘:「谁欲离苦?谁求度者?我能脱苦能令得度。」尔时世尊为诸比丘说不净观,时诸比丘修不净观患厌身苦,中有以绳自勠、饮服毒药、以刀自害、投坑赴火、自杀者众。又为鹿杖外道前后所杀者,非是一人、二人,三、四、五人,十人乃至六十人。尔时世尊月十五日坐于僧中,前后围绕欲作布萨。世尊左右观察见众僧少,问阿难言:「今比丘僧何以故希,何以不见某甲比丘等?」阿难白佛言:「世尊先为诸比丘说不净观,赞叹修习不净观功德。是诸比丘勤修不净观,修不净观已极厌患身,或有以刀自杀,乃至使鹿杖外道断其命者,半月之中乃至六十人,诸不来者皆悉命过。唯愿世尊更开余法,不令诸比丘厌身自杀,令诸贤圣久存于世利益天人。」于是佛告阿难:「更有三昧,使诸比丘快乐善学不极厌身。何等三昧快乐善学不极厌身?所谓阿那般那念。阿难!云何比丘修阿那般那念,作证成就游安乐住?若比丘依止城邑聚落住,时到着衣持钵入城乞食,摄身口意善住身念,心不驰乱常行正受,摄持诸根入城乞食。乞食已还至彼寂静处安坐,谓于空地、山涧、岩窟、塚间,敷草正坐。除诸贪欲、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盖、灭诸障碍,心慧力明系心在息,息入时知息入、息出时知息出、息入长时知息入长、息出长时知息出长、息入短时知息入短、息出短时知息出短、息入遍身时知息入遍身、出息遍身时知出息遍身、入息身行舍时知入息身行舍、出息身行舍时知出息身行舍、入息喜时知入息喜、出息喜时知出息喜、入息乐时知入息乐、出息乐时知出息乐、入息意行时知入息意行、出息意行时知出息意行、入息意行舍时知入息意行舍、出息意行舍时知出息意行舍、入息知心时知入息知心、出息知心时知出息知心、入息心悦时知入息心悦、出息心悦时知出息心悦、入息心定时知入息心定、出息心定时知出息心定、入息心解脱时知入息心解脱、出息心解脱时知出息心解脱、入息无常时知入息无常、出息无常时知出息无常、入息断时知入息断、出息断时知出息断、入息无欲时知入息无欲、出息无欲时知出息无欲、入息灭时知入息灭、出息灭时知出息灭。如是阿难!作是念者,名为快乐善学不极厌身,令诸贤圣久住于世利益天人。」佛告诸比丘:「依止毗舍离比丘皆悉令集,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,乃至已闻者当重闻。若比丘自手夺人命,求持刀与杀者,教死、叹死:『咄男子!用恶活为?死胜生。』如是意、如是想,方便叹誉死、快令彼死,非余者,是比丘波罗夷,不应共住。」
比丘者,乃至年满二十受具足,是名比丘。
自手者,自身、身分、身势力。自身者,全身堆压杀人,波罗夷,是名自身也。身分者,若手、若肘、若脚、若膝,及余身分杀人者,波罗夷,是名身分。身势力者,若杖、若石、若塼,遥掷杀人,波罗夷,是名身势力。
人者,有命人趣所摄。
夺命者,令彼命根不相续、四大分散,是名夺命。
求者,求持刀人,若男女、大小、在家、出家。
刀者,若剑戟、长刀、短刀、鉾矟、铁轮,一切利器乃至鍼等。
叹死者,言:「用恶活为?死则胜生。」如是意者杀意也,如是想者杀想也。
叹誉死快者,令彼人死。
非余者,因是死,是比丘波罗夷,不应共住。
波罗夷者,为于法智退没堕落,无道果分,如是乃至尽智、无生智,于此诸智退没堕落,无道果分,是名波罗夷。又复波罗夷者,于泥洹退没堕落,无证果分,是名波罗夷。又复波罗夷者,离于不杀退没堕落,是名波罗夷。又复波罗夷者,所可犯罪不可发露悔过,是名波罗夷。
比丘杀人者,若用刀杀、若毒杀、若涂杀、若吐杀、若下杀、若堕胎杀、若说相杀、叹誉杀。
刀者,若剑、大小刀乃至鍼等。杀心,身动时,得越比尼罪;触彼身时,偷兰罪;因是死非余者,波罗夷。是名刀杀。
毒药杀者,有三种药:有生毒药、有作毒药、有蛊毒药。生毒药者,有国土地生毒药,如倪楼国生胜渠毒药、郁阇尼国生伽罗毒药,是名生毒药。作毒药者,如猎师作毒药,根茎花叶合和为药,是名作毒药。蛊毒药者,若蛇毒、那俱罗毒、猫子毒、鼠毒、狗毒、罴毒、人毒,如是种种毒,是名蛊毒。若比丘以杀人心,取此三种药,得越比尼罪;到彼身,偷兰罪;若因是药死者,波罗夷。是名毒药杀。
涂药杀者,若比丘欲杀人故,手捉毒药时,得越比尼罪;涂彼身分,得偷兰罪;彼因是死,波罗夷。是名涂药杀。
吐杀者,若比丘欲杀人故,合吐药,作是念:「我持是药与彼,当令吐脓血内藏。」得越比尼罪;与彼药,得偷兰罪;彼因是药吐死,波罗夷。
下药者,比丘欲杀人故,作下药时作是念:「持是药与彼,令下脓血及下内藏。」得越比尼罪;若与彼药,得偷兰罪;若因是下药死者,得波罗夷。是名下药杀。
堕胎杀者,若比丘欲杀母人而胎堕者,得越比尼罪;欲堕胎而母死者,得越比尼罪;欲杀母,母死者,得波罗夷;欲堕胎,胎分乃至身根命根堕者,波罗夷。若人坏畜生胎堕者,得越比尼罪。是名为堕胎杀。
说相者,若比丘语人言:「我今所见汝必定死,便可自杀,用是苦活为?」是人因是死者,是比丘得波罗夷。又复言:「如我梦所见,汝今定死。」又复言:「我闻野干土枭乌鹊鸣,我今见汝面色鼻曲,汝将定死。便可自杀,用苦活为?」是人因是死者,是比丘得波罗夷。又复问言:「汝几岁?」答言:「我尔许岁。」又言:「我解一切性命,汝今年必死,汝不如自杀,用恶活为?」因是死者,是比丘得波罗夷。又复言:「汝属何星?」答言:「我属某星。」便言:「我知彼星,当知汝今必死无疑。何不自杀,用苦活为?」是人因是死,是比丘得波罗夷。又复问言:「汝名何等?」答言:「我名某甲。」复言:「我解一切名字,汝必定死。」复问:「汝何姓?」答言:「我姓某。」复言:「我解一切名姓,汝今必死。」复问:「汝何所食?」答言:「食如是食。」便教令吐,吐已语言:「汝食此食,必死无疑。」复问:「汝何处食?」答言:「某处食。」复教令吐,吐已语言:「某处有毒,汝今必死。何不自杀,用苦活为?」是人因是死,是比丘得波罗夷。若比丘欲杀人故说相,得越比尼罪;彼作方便欲自杀,得偷兰罪;若自杀已,得波罗夷。是名说相杀。
叹誉杀者,施戒果施者,比丘问言:「汝布施不?」答言:「布施。」比丘言:「汝已作功德必生善处。何不自杀,用苦活为?」是名施戒者。比丘问人:「汝持戒不?」答言:「持戒。」「世尊说持戒生二处:若天上、若人中,用是苦活为?」是名赞持戒果者。比丘言:「汝已得须陀洹果不堕恶趣,极至七反天人往来,便尽苦边闭恶趣门。何不自杀,用苦活为?」又言:「汝已得斯陀含,一来世间便尽苦边。何不自杀,用苦活为?」复言:「汝已得阿那含,不还世间便尽苦边。何不自杀,用苦活为?」复言:「汝已得阿罗汉,淫怒痴尽,不随烦恼心得自在。何不自杀,用苦活为?」若比丘欲杀人故,赞叹施戒果者,得越比尼罪;彼方便欲自杀时,得偷兰罪;若自杀已,波罗夷。
若行、若独废、若毗陀罗咒、若屑药、若乌满吐、若坑陷、若阿波钦满、若示道、若河、若大臣、若僧坊、若虎、若外道。
行者,若十人、若二十人共随道行,比丘先有怨嫌,欲害前人误害中人,得越比尼罪;欲害中人误害后人,得越比尼罪;欲害后人误害中人,得越比尼罪;欲害中人误害前人,得越比尼罪;欲害前人害前人者,波罗夷;欲害中后人害中后人者,波罗夷。若都一切有杀心者,随所害人,得波罗夷。是名行杀。
独废杀者,若比丘有杀心,作独废,若于道中安施独废时,得越比尼罪;彼受苦痛时,得偷兰罪;若彼死者,得波罗夷。是名独废杀。
毗陀罗咒者,若比丘欲杀人故,作毗陀罗咒,害心作咒时,得越比尼罪;令彼生恐怖时,得偷兰罪;彼死者得波罗夷。是名毗陀罗咒杀。
屑药杀者,若比丘欲杀人故,作末屑药时作是念:「持是药当杀彼人。」者,得越比尼罪;若药着彼身者,得偷兰罪;若彼死者,波罗夷。是名屑药杀。
乌满吐者,若比丘欲杀人故,于道中作乌满吐,若比丘杀心作时,得越比尼罪;彼受苦痛得,偷兰罪;若死者,波罗夷。是名乌满吐杀。
坑陷杀者,若比丘欲杀人故,当道中作坑安种种利枪,以草土覆上令彼堕死,杀心作时,得越比尼罪;若受苦痛时,得偷兰罪;若死者,波罗夷。是名坑陷杀。
阿波钦满杀者,若比丘欲杀人故,于道中安施阿波钦满,比丘杀心作时,得越比尼罪;若受苦痛时,得偷兰罪;若死者,得波罗夷。是名阿波钦满杀。
示道杀者,若比丘在道边经行,有人来问比丘言:「长老!我欲至某聚落,道在何处?」比丘先与彼人有怨嫌,便作是念:「我今得是人便,当示恶道令死,使无一活。」便指示恶道,若王难、若师子、虎狼难、若毒螫难,示是等恶道时,得越比尼罪;若受苦痛时,得偷兰罪;若死者,波罗夷。是名示道杀。
河杀者,若比丘在河边经行,有人来问言:「长老!我欲至某处,应从何处渡?」是比丘于彼人先有怨嫌,便作是念:「我今得是人便,示此非济处,勿令一人得脱。」便示非济处,若洄澓处、伏石机激尸收摩罗等处,若上彼岸处,有王禁难、有贼难、有师子虎狼毒虫等难,示彼非济处时,得越比尼罪;若受苦痛时,得偷兰罪;若死者,波罗夷。是名河杀。
大臣者,若有大臣暴虐无道,贪取人物用自供给,不畏罪罚,恣意放逸作是念言:「宁作今日乌,不作明日孔雀。」王闻是已,摄录囚系责之以罪;彼畏死故,一切资财用持赎命。尔时有比丘出入其家,便往慰劳,问其家苦乐。其妇答言:「家主有事系闭在狱,何得有乐?阿阇梨当知,今我家主恐罪至死,故一切资财尽持赎命,钱财若尽便当贫穷无由自活。」比丘言:「汝莫愁悒,我当语汝夫不令用财。」便至狱上慰劳言:「无病。长寿!」大臣见比丘来心大欢喜言:「阿阇梨!外何所闻?」比丘答言:「闻汝当死,欲尽持家财自用赎命。若如是者,汝后妻子当遭贫困饥寒乞匃,又汝家门户恶名流布。」大臣答言:「当如之何?」比丘言:「是王无道,设使尽输汝财,会不相活,慎莫与物。但当任其裁量。」若彼大臣然可其语时,是比丘得越比尼罪;若受苦痛时,得偷兰罪;若死者,波罗夷。若大臣闻彼比丘语,答言:「阿阇梨是我知识,而惜钱财不用活我。我死之后,假使日月不出非我所忧,况复余事!阿阇梨还去,思惟佛语吉凶好恶,无豫尊事。」尔时得越比尼罪。大臣寻即思惟:「如比丘语,是王无道,设尽与财会必杀我。我既唐死,妻子饥寒无由自活,门户耻辱痛甚于死。我今身自当之,不与财物。」以不即用比丘语故,是人死者,是比丘以先教方便故,得偷兰罪。有人犯王法,有伺捕得缚送与王,王教将去随罪治之。时典刑者以伽毗罗花庄严罪人头,反缚两手打鼓吹贝周匝唱令。唱令已,将出城门向刑罪人处。时有摩诃罗比丘不善知戒相,愍此罪人苦痛,语典刑者言:「此人可愍,莫使苦痛,汝持刀为作一疮。」尔时魁脍答言:「如教。」便持利刀,为作一疮。是摩诃罗比丘,得波罗夷。若魁脍答比丘言:「汝用知是为?如王教令我自行之,汝且还去思惟佛语。」尔时得越比尼罪。魁脍寻便思惟:「用比丘语为作一疮。」以不即用比丘语故,是摩诃罗比丘得偷兰罪。是名大臣。
僧坊者,有客比丘来,应次受房舍。时知房舍比丘与客比丘先有嫌,便作是念:「我今得子便,当与破房,令其必死。」便与败房柱壁危坏,近毗多罗恐怖之处、富单那诸恶鬼处、近蚖蛇处。若示与时,得越比尼罪;彼受苦痛时,得偷兰罪;若死者,波罗夷。彼客比丘晨朝起,从旧比丘索洗手物,旧比丘取蜂蝎蜈蚣蚖蛇着瓶中,覆口语客比丘言:「是瓶中有洗手物,汝恣意取用。」客比丘取时,得越比尼罪;受苦痛时,得偷兰罪;若死者,波罗夷。是名僧坊杀。
虎者,阿练若住处常有虎害人,时众集聚一处作是议言:「诸长老!是中阿练若住处,有虎恐伤害人,谁能伏此虎者?」尔时众中有一比丘,与一比丘有嫌,语众人言:「我能伏虎。」是比丘向暮持弓箭出,彼时所嫌比丘着黄色衣头面黑,出到大小行处。是比丘尔时欲杀比丘而杀虎者,得越比尼罪;若欲杀虎而杀比丘者,得越比尼罪;欲杀比丘而杀比丘者,波罗夷。欲杀虎而杀虎者,波逸提。若二处俱有杀心而害者,随其所杀得罪,比丘则波罗夷,虎则波逸提。是名虎。
外道者,有诸外道奉事日月,日月蚀时诸婆罗门群傥相逐,手执器杖举声唤呼,为救日月故过精舍边,见诸比丘便瞋恚言:「是沙门释子是阿修罗党,今当杀之。」时比丘闻是恶音声,闻是恶音声已即打揵椎集僧,有比丘言:「我等今日当共作要,治此恶邪外道,无使一人得活。」作非法要故,一切僧得越比尼罪;彼受苦痛,一切僧得偷兰罪;若彼死者,一切僧得波罗夷。若共要言:「莫令使死,但受苦痛,改恶思善。」若作此要,一切僧得越比尼罪;受苦痛时,一切僧得偷兰罪。尔时诸比丘言:「诸长老!不应害彼,亦不应加痛于人。如世尊说:『比丘!若贼怨家,若以锯刀割截身体,尔时不应起恶心,口不应恶语加人,当起慈心、饶益心、忍辱心。』诸比丘当共思惟世尊《锯刀喻经》,少作方便能行忍辱,然后但牢闭门户,举声大唤恐彼外道。」无罪。一切僧共作法要誓,一切僧无罪。有一比丘打婆罗门子垂死,便自思惟:「此人若死者,破沙门释子法,今当求医治之令差。」若更有异比丘语是比丘:「汝作何等?」答言:「我打是婆罗门垂死,我还自念:『若当死者,破沙门释子法,今欲求医治之令差。』」若异比丘言:「汝去觅医,我为汝守之。」是打比丘去后,异比丘于后便竟其命。前打比丘,得偷兰罪;后杀比丘,得波罗夷。此名外道。若一比丘为杀人故,捉刀,得越比尼罪;若触彼身,得偷兰罪;若彼死,波罗夷。若二、若三乃至众多,为杀人故,捉刀,得越比尼罪;乃至死,得波罗夷。若一比丘遣一比丘,为杀人故,捉刀时,得越比尼罪;乃至死,波罗夷。遣二人、遣三人乃至众多比丘,为杀人故,捉刀时,得越比尼罪;乃至死,波罗夷。受遣比丘为杀人故,复遣一比丘捉刀,得越比尼罪;乃至死犯,波罗夷。如是第二、第三,乃至遣众多比丘捉刀时,得越比尼罪;乃至死,波罗夷。如是毒杀、涂杀、吐下杀、堕胎杀、说相杀、叹誉杀亦如是。
有五事具足杀人,犯波罗夷。何等五?一者人;二者人想;三者兴方便;四者杀心;五者断命。是名五事。若遣奴杀,若作人、若知识、若试作、若未曾作而作,无智无羞净想,皆犯。不犯者,狂痴、心乱,无罪。是故说:「若比丘自手夺人命,求持刀与杀者,教死、叹死:『咄!人用恶活为?死胜生。』作是意、作是想,方便叹誉死、快令彼人死,非余者,是比丘波罗夷,不应共住。」
世尊于毗舍离城,成佛六年冬分第三半月九日,食前北向坐一人半影,为众多看病比丘、因鹿杖外道制此戒。已制当随顺行,是名随顺法。(第三戒竟)
佛住舍卫城,广说如上。尔时一聚落中有二众安居,时一众安居讫还舍卫城,问讯世尊顶礼佛足在一面坐。世尊知而故问:「比丘!汝何处安居来?」答言:「某处聚落安居。」佛问比丘:「安居乐不?乞食易得不?行道如法不?安居讫已得安居衣不?诸优婆塞数来往不?」诸比丘白佛言:「世尊!夏安居乐,行道如法,乞食难得,衣物不足,诸优婆塞不数来往。」佛告诸比丘:「出家人何能恒得世利?比丘当知,世间八法常随世人,世人亦常随世八法。何等为八?一利、二不利、三称、四不称、五誉、六毁、七乐、八苦。如是比丘!愚痴凡夫少闻少知,于正法中心不调伏,于贤圣法心未开解。若世利起,不善观察是世利生即是无常磨灭之法。若法真实无常磨灭者,当知是利虽生,速灭不住。若不观察此真实义,是为凡夫无实智慧随顺世法。如是不利乃至乐苦,亦不观察是乐虽生即是无常磨灭之法。若法真实无常磨灭者,当知是乐苦虽生,速灭不住。若不观此真实义者,是为凡夫无实智慧随顺世法。比丘当知,于此世法不观察故,若世利起则生贪着,若利不起则生忧患,乃至乐苦亦复如是。比丘!如是三受增长,三受既增、四取炽然,四取炽然故则有生,缘生老病死忧悲苦恼、心乱发狂,如是习起苦阴增广。比丘当知,贤圣弟子多闻智慧,于正法中心善调伏,贤圣法中心得开解。世利既生,当善观察世利起者皆悉无常磨灭之法。若法真实无常磨灭者,当知是利虽起,速灭不住,乃至乐苦皆悉如是。比丘当知,作是观者,若世利起不生贪着,世利不起心不忧慼,乃至乐苦亦复如是。爱憎不生,诸觉随顺离诸忧慼,乃至乐苦苦阴灭尽则得涅槃。」尔时世尊说是法已,重说偈言:
「利衰及毁誉, 称讥若苦乐;
八法常相寻, 往复若回转。
八法不牢固, 磨灭变化法;
所谓圣弟子, 执照无常镜;
谛观世八法, 俄顷不暂停。
于四乐利中, 未甞有倾动,
若遭毁讥谤, 忧慼不经心;
若离世八法, 是名智慧士,
能出欲河流, 度脱生死海。」
是时诸比丘闻佛所说皆大欢喜,俱白佛言:「世尊善哉!善巧方便说世八法,未曾有也。」佛告诸比丘:「如来、应供、正遍知三达无碍,智慧之明如月盛满,说世八法何足为奇?我于昔时畜生道中作鹦鹉鸟,能为余鸟说世八法,此乃为奇。」诸比丘白佛言:「已曾尔耶?」佛言:「如是!过去世时有一国王,养二鹦鹉:一名罗大,二名波罗,皆解人语。王甚爱念,盛以金笼,食辄同桉。时有大臣,持一猕猴儿奉上大王,人情乐新,王即爱念,饮食饲养胜于鹦鹉。时波罗鹦鹉子便为罗大而说偈言:
「『先与王同食, 世间之上馔;
今为猕猴夺, 宜共[夌*欠]虚逝。』
「尔时罗大答言:『斯皆亦无常。今此猕猴子,不久复当失此利养。』即为波罗而说偈言:
「『利衰及毁誉, 称讥若苦乐;
斯皆非常法, 何足致忧喜?』
「是时波罗复说偈言:
「『触目覩不欢, 无有爱乐相,
但闻毁呰声, 永无称誉者,
肆我飞禽志, 何为受斯苦?』
「是猕猴子小时毛色润泽跳踉超掷,人所戏弄。渐至长大衣毛憔悴人所恶见,竪耳张口恐怖小儿。尔时罗大鹦鹉子便说此偈谓波罗言:
「『竪耳[皮*叔][皮*宿]面, 嘊喍怖童子,
坐自生罪累, 不久失利养。』
「是猕猴转大,王爱意遂尽,即勅左右令系马槽柱。时王子年小,手捉饮食至猕猴边。猕猴索食,王子不与,猕猴瞋怒爴王子面伤、坏裂衣服。王子惊怖,举声大唤。王问傍人:『儿何以涕?』傍人以事答王。王便大瞋勅人打杀,掷着堑中令曼陀食。时波罗鹦鹉子即为罗大而说偈言:
「『汝为智慧者, 预覩彼未然,
禽兽无知丧, 为彼曼陀食。』」
佛告诸比丘:「尔时罗大鹦鹉子岂异人乎?即我身是。波罗鹦鹉子者,即阿难是。我为鹦鹉时,以能为彼说世八法无常迁变不可久保,况复今成正觉说世八法,何足为奇?」
时彼第二众安居竟,寻即来至礼世尊足于一面坐。世尊知而故问:「比丘何处安居来?」答言:「世尊!某处安居。」佛问比丘:「安居乐不?行道疲不?乞食易得不?夏安居竟得安居衣不?诸优婆塞数来往不?」诸比丘白佛言:「夏安居乐、行道不疲、乞食易得、多得安居衣、诸优婆塞来往者众。」佛问比丘:「有何因缘,二众俱共依一聚落安居,一众独多得供养,一众不得?」诸比丘白佛言:「世尊!我等无量方便赞叹三宝,亦常赞叹佛大弟子尊者舍利弗、大目揵连等,及自赞叹所修习功德。」佛问比丘:「汝所赞叹为实尔不?」「世尊!我所赞叹三宝,及尊者舍利弗等是实,自赞叹不实。」佛言:「比丘!此是恶事。云何为身利养,不实空自赞叹?宁噉灰炭、吞食粪土、利刀破腹,不以虚妄称过人法而得供养。」佛告比丘:「我常赞叹少欲知足,汝等云何多欲难满广求无厌?此非法、非律、非是佛教,不可以是长养善法。」世尊种种呵责是比丘已。
诸比丘在彼聚落安居时,入村乞食有自称誉者乞食易得,不自称誉者极甚难得。时有一长老比丘,便作是念:「我何为虚妄而自赞叹,得过人法以自活命?我从今日不复虚妄而自称誉。」晨朝着入聚落衣持钵乞食,时有人问言:「长老!汝于圣果有所得不?」是比丘便不自称誉,即时乞食处处不得。日时欲过饥乏羸顿,复自称誉即有所得。有异比丘闻是长老须臾妄语、须臾实语,便白佛言:「世尊!云何是长老比丘志弱无恒轻躁乃尔?」佛告诸比丘:「是长老不但今日志弱无恒轻躁,过去世时亦复如是。」诸比丘白佛言:「世尊!已曾尔耶?」佛言:「如是!过去世时非时连雨七日不止,诸放牧者七日不出。时有饿狼饥行求食遍历聚落,乃至七村都无所得,便自剋责:『我何薄相,经历七村都无所得?我今不如守斋而住。』便还山林自于窟穴咒愿言:『使一切众生皆得安隐。』然后摄身安坐闭目思惟。天帝释法至斋日,月八日、十四日、十五日,乘伊罗白龙象下观察世间:何等众生孝顺父母,供养沙门婆罗门,布施持戒修梵行受八戒者?时释提桓因周行观察到彼山窟,见此狼闭目思惟,便作是念:『咄哉!狼兽甚为奇特,人尚无有此心,况此狼兽而能如是!』便欲试之知其虚实。释即变身化为一羊在窟前住,高声命群。狼时见羊便作是念:『奇哉!斋福报应忽至,我游七村求食不获,今暂守斋肴膳自来。厨供已到今但当食,食已然后守斋。』即便出穴往趣羊所。羊见狼来便惊奔走,狼便寻逐羊去不住。追之既远羊化为狗,方口耽耳反来逐狼急声吠之。狼见狗来惊怖还走,狗急追之,劣乃得免。还至窟穴便作是念:『我欲食彼,反欲噉我。』尔时帝释复于狼前,作跛脚羊鸣唤而住,狼作是念:『前者是狗,我饥闷眼花谓为是羊。今所见者此真是羊。』复更谛观,看耳角毛尾真实是羊,便出往趣。羊复惊走,奔逐垂得,复化作狗反还逐狼亦复如前,『我欲食彼,反欲见噉。』时天帝释即于狼前化为羔子鸣群唤母,狼便瞋言:『汝作肉段我尚不出,况为羔子而欲见欺。』还更守斋静心思惟。时天帝释知狼心念还斋,犹故作羊羔于狼前住。时狼便说偈言:
「『若真实为羊, 犹故不能出;
况复作虚妄, 如前恐怖我。
见我还斋已, 汝复来见试;
假使为肉段, 犹尚不可信。
况作羊羔子, 而诈唤咩咩。』」
于是世尊而说偈言:
「若有出家人, 持戒心轻躁,
不能舍利养, 犹如狼守斋。」
尔时世尊告诸比丘:「彼时狼者岂异人乎?即此比丘是。本为狼时志操无恒,今虽出家心故轻躁。」尔时世尊告诸比丘:「依止舍卫城诸比丘皆悉令集,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,乃至已闻者当重闻。若比丘未知未了,自称得过人法、圣知见殊胜,如是知、如是见者,是比丘得波罗夷,不应共住。」
复次佛住舍卫城,广说如上。时有二比丘在阿练若处住,其一比丘暂成就根力觉道,贪恚不起,语第二比丘言:「长老是我善知识所敬重者,今欲向长老说密事。」彼言:「汝欲说何等?」便言:「长老!我得阿罗汉。」彼即答言:「长老!世尊在世亲受法教,勤修精进得成道果,是其宜耳!」是比丘后时游诸聚落,放纵诸根废习止观,便起烦恼觉痴爱生,便语其伴:「我本谓有所得,定自未得。何以知之?自觉心中烦恼犹在。」彼比丘言:「长老妄称得过人法,犯波罗夷。」是比丘言:「我非知而妄语,谓为实耳。」诸比丘以是事具白世尊:「某甲比丘妄语自称得过人法。」佛言:「呼来!」来已,佛问比丘:「汝实虚妄自称得过人法耶?」「世尊!我不虚妄自称得过人法,我想谓得,如是想说耳。」佛问比丘:「汝何因缘而作是说?」比丘白佛言:「世尊!我于阿练若处住,修习根力觉道,烦恼不起。我谓得阿罗汉,便语同伴说己所得。我于余时游行聚落,不摄诸根烦恼便起。即生疑悔语是比丘,非是虚妄。」尔时世尊告诸比丘:「是比丘非故虚妄说得过人法,当知此比丘是增上慢。」佛告比丘:「云何于正法中信家非家、舍家出家起增上慢?汝当方便除增上慢可得罗汉。」时彼比丘大自惭愧,即于佛前精进方便修行正观,除增上慢得罗汉果。
诸比丘白佛言:「甚奇世尊!是比丘蒙佛慈恩,精勤方便修行正观,除增上慢得罗汉果。」佛告诸比丘:「是比丘不但今日蒙我恩故,精勤方便修习正观,除增上慢得罗汉果。过去世时亦蒙我恩,精勤不懈获大果报。」诸比丘白佛言:「已曾尔耶?」佛言:「如是。」佛告诸比丘:「过去世时有国名迦尸城名波罗奈,时彼国中人民丰乐三毒炽盛。有一贫穷婆罗门,从外聚落来入城内。是节会日,城中诸人有乘象者、有乘马者、有乘车者、有乘舆者,洗浴涂香着新衣服,五欲自恣种种戏乐。时婆罗门渴爱心生,便问人言:『此诸人辈作何因缘得是快乐?』答言:『婆罗门,汝不知耶?』答言:『不知。』时人便语婆罗门:『是辈先世修行功德,又复今世勤为家业,故得斯乐。』时婆罗门便作是念:『此诸人等手足四体与我无异,我今但当勤身佣力,可得财物自恣快乐,与彼无异。』便自还家谓其妇言:『我欲远行佣力求财。』其妇答言:『随在近处乞索,趣得饮食儿子,何用远行?』婆罗门言:『事不获已,宜当远行。』其妇心念:『其欲去者,知复如何?』语婆罗门:『去留随意,深自保重。』婆罗门勅妇言:『汝自谨慎好看儿子。』时婆罗门于是便去至一海边聚落,见诸商人祠祀聚会宣令里巷:『谁能随我入海共取珍宝?』婆罗门答言:『我欲入海。』商人问言:『汝有何钱货?』答言:『我无钱货,唯欲从汝乞食,为汝咒愿。』时诸商人皆为福故语令上船,即得便风至一海渚聚落。时婆罗门入村乞食,并役力求财,得纯金三十二段、摩尼珠十四枚,便随伴还阎浮提。船着岸渚,时婆罗门便大夸说诸商人等:『持财物往今得物还,有何奇特?我本空去今得此宝,可谓为奇。』不胜欢喜,便捉宝物手中挑弄不止,即失宝物落海水中。时婆罗门甚大忧恼:『我极辛苦得是宝物,如何一旦忽然落水。我要当抒海求觅此宝。』即便上岸求得好木,持诣木师所语言:『烦君为我作木魁。』木师为作已,镟师为镟之、铁师为鍱之。得木魁已持诣海次,褰衣袒臂欲抒海水。时有海神作是思惟:『是婆罗门欲作何等?我当问之。』即化作婆罗门形往至其所,以偈问言:
「『褰衣而袒臂, 怱怱似急事;
我故来问汝, 为欲作何等?』
「时婆罗门以偈答言:
「『今此大海水, 深广众流主;
我今作方便, 要欲抒令尽。』
「时海神复说偈言:
「『大海众流主, 于汝有何过?
而汝作方便, 要欲抒令尽?』
「时婆罗门复说偈言:
「『我经大苦难, 渡海得珍宝,
真金三十二, 摩尼有十四。
舍船欲上岸, 宝囊落海中;
我求宝珠故, 抒尽此大海。』
「时海神复说偈言:
「『大海甚深广, 百川众流主;
假使百千岁, 抒之不可尽。』
「时婆罗门复说偈答言:
「『日月长谢无穷尽, 木魁铁鍱难可坏;
勤力专精不休息, 何忧此海不枯竭?』
「时婆罗门说此偈已便抒海水,抒着岸上水还入海。是时海神观彼婆罗门意为懈怠耶?当实坚固?观已见婆罗门志意专精永无退期,时海神便作是念:『假使百年抒此海水,终不能减如毛发许。』感其专精即还其宝。是时海神为婆罗门而说偈言:
「『精勤方便士, 志意不休息;
专精之所感, 虽失复还得。』」
佛告诸比丘:「时海神者岂异人乎?即我身是也。婆罗门者,此比丘是。过去世时已曾蒙我精勤方便得大果报,今复蒙我精勤方便,修习正观除增上慢得阿罗汉。」佛告诸比丘:「依止舍卫城比丘皆悉令集,以十利故为诸比丘制戒,乃至已闻者当重闻。若比丘未知未了,自称得过人法、圣知见殊胜、我如是知、如是见。彼于后时若捡挍、若不捡挍,犯罪欲求清净故作如是言:『长老!我不知言知、不见言见,虚诳不实语。』除增上慢,是比丘得波罗夷,不应共住。」
比丘者,乃至年满二十受具足,是名比丘。
未知者,无智故。
未了者,未断故。
自称者,称己也。
得过人法者,人法者,所谓五欲、五下分结、六趣、六诤根、七使、八邪、世八法、九慢、九恼、十善行迹、十恶行迹。复次人法者,如诸天子以偈问佛:
「何等人趣善? 何等人生天?
何等人昼夜, 长养善功德?」
尔时世尊以偈答天子言:
「旷路作好井, 种植园果施,
树林施清凉, 桥船渡人民。
布施修净戒, 智慧舍悭贪,
功德日夜增, 常生天人中。」
是为人法。复次孝顺父母,供养沙门、婆罗门,及诸尊重修梵行者,是为人法。过人法者,十智、法智、未知智、等智、他心智、苦集灭道智、尽智、无生智、灭尽、解脱、增上善心、淳熟善根、净不净解脱、明法须陀洹果及所摄三昧,善入出住正受作证。所谓止观、三三昧、三明、四念处、四正勤、四如意足、四禅、四无量心、四无色定、四圣道、四圣种、四圣谛、四沙门果、五枝定、五根、五力、五解脱处、六无上法、六圣法、六出要界、六念、六通、七财、七无着法、七三昧、七漏尽力、七觉支、八正道、八胜处、八解脱、八向道迹、九想、九欢喜法、九净行满足、九次第定、十贤圣住处、十一切入、十离炽然法、十无学法、十种漏尽力,此名过人法。
圣知见者,所谓佛及佛弟子所有知见。或自称知非见、或自称见非知、或自称知见、或非知非见。知非见者,言:「我知苦习灭道。」不言:「我天眼清净,见人死此生彼善趣、恶趣、若贵、若贱。」不言:「我得天耳过人所闻,人声、非人声、若近、若远。」又不言:「我知他人心、神足[夌*欠]虚、自识宿命。」是名知而非见。见而非知者,自言:「我得天眼清净乃至自知宿命。」不言:「我知四真谛。」是名见非知。云何知见?言:「我知四真谛乃至自识宿命。」是名知见。云何名非知非见?亦不言:「我知四真谛乃至自识宿命。」是名非知非见。
得殊胜者,如是知、如是见。
实不知言知、不见言见,后若捡挍、若不捡挍,捡挍者,有人问言:「长老!汝得圣道果耶?从何等法师学得此果?汝何处得?得时云何?」是名捡挍。不捡挍者,无人问,若问、若不问,不实自言得过人法,犯波罗夷。
波罗夷者,四波罗夷中,若一一犯也。
求清净者,欲得清净,故言:「我不知言知、不见言见。」虚者,空也。诳者,不如实。妄语者,妄自称说。
除增上慢者,世尊所除。
波罗夷者如上说。复次波罗夷者,离不妄语退没堕落,是名波罗夷。复次有波罗夷者,所可犯罪不可发露悔过,是名波罗夷。若比丘自言:「我法智耶?」犯越比尼罪。若言:「我法智。」偷兰罪。若言:「我得法智。」波罗夷。如是断、如是修、如是作证,如是一一广说,乃至言:「我漏尽力耶?」得越比尼罪。若言:「我漏尽力。」得偷兰罪。若言:「我得漏尽力。」波罗夷。如是断、如是修、如是作证亦如是。若教化比丘至檀越家语女人言:「优婆夷!某处安居比丘尽非凡夫。」得越比尼罪。若言:「我亦在中。」得偷兰罪。问言:「长老!得是法耶?」答言:「得。」波罗夷。若比丘言:「优婆夷!某处比丘夏安居尽得阿罗汉。」乃至言:「我得是法。」犯波罗夷。又比丘言:「某处比丘夏安居尽得妙胜法。」乃至言:「我得是法。」波罗夷。若言:「某处比丘夏安居竟。」亦如是。若比丘语优婆塞、优婆夷言:「某处自恣比丘皆非凡夫,皆是阿罗汉、皆得殊胜法。」乃至言:「我得是法。」犯波罗夷。若比丘言:「优婆夷!某处院内住比丘皆非凡夫,皆阿罗汉、得妙胜法。」乃至言:「我得是法。」犯波罗夷。若比丘语优婆夷言:「某处坐上比丘皆非凡夫,皆是阿罗汉、皆得胜妙法。」乃至问言:「长老得是法耶?」答言:「我亦得是法。」犯波罗夷。大王家、大臣家、长者家、居士家、城中、院中亦如是。若比丘言:「汝家住比丘、汝家食比丘、为汝家眷属授经比丘皆非凡夫,是阿罗汉、得胜妙法。」乃至「我得是法。」犯波罗夷。若言:「持如是钵、着如是衣、食如是食、如是行、如是住、如是卧皆非凡夫,皆是阿罗汉、得胜妙法。」乃至「自得是法。」犯波罗夷。若言:「是上诸比丘皆得法智。」自言:「我法智耶?」得越比尼罪。「我法智。」偷兰罪。若言:「我得法智证不实。」波罗夷。如是知、如是断、如是修、如是证,乃至漏尽力作证,亦如是。若比丘以中国语向边地说、若以边地语向中国说、若中国语向中国说、若边地语向边地说、若说义不说味,得偷兰罪。若说味不说义,越比尼罪。若说味说义,得波罗夷。若不说义不说味,得越比尼罪。说义不说味者,自称说我、不称说罗汉。说味不说义者,称说罗汉、不自称说我。说义说味者,自称说我是罗汉。不说义不说味者,作罗汉相、或合眼以手自指,语优婆夷言:「汝愚痴人不知其尊,譬如优昙钵花时时一出而不知贵。」作如是相者得越比尼罪。比丘若作书印、若作手相,现义不现味者,得越比尼罪。现味不现义者,越比尼心悔。现义现味,得偷兰罪。不现义不现味,无罪。除根力觉道种,乃至世间善法,小小威仪不应赞叹,但赞叹佛法僧大弟子舍利弗、目连无罪,不得自赞叹自身,唯有同意问说,实者无罪。是故说:「若比丘未知未了,自称得过人法、圣知见殊胜,如是知、如是见。后于异时若捡挍、若不捡挍,犯罪欲求清净故作如是言:『长老!我不知言知、不见言见,空诳不实语。』除增上慢,是比丘得波罗夷,不应共住。」
世尊于舍卫城,成佛六年冬分第四半月十三日,食后东向坐三人半影,为聚落中众多比丘制此戒,及增上慢比丘。已制当随顺行,是名随顺法。(妄语戒竟)
摩诃僧祇律卷第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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